[刀剑乱舞]暗堕审神者与暗黑本丸（24）
【我的暗堕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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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凛川千鹤之所以这么着急，其实是有原因的。
就在昨天早上，审神者才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歌代纪子的修复工作已经有头绪了。
歌代纪子，初始五位审神者之一，起义的领头人。
死于另一个世界的时之政府对她所执行的番号删除手段。
如果在一切事件开始的时候告诉凛川千鹤，歌代纪子将成为自己心中无法忘怀的一个纪念，审神者一定会嗤笑着表示不可能吧。
本丸之主歌仙兼定选择了自己作为初始审神者，这让审神者既兴奋又有些不安。凛川千鹤的数据十分平均，灵力也只不过是中等水平，相比起灵力总量和手入水平都比较高的歌代纪子来说，似乎确实不是十分实用。
然而担心的事情接踵而至，歌仙兼定的初锻审神者便是歌代纪子，很快这位审神者便承担了本丸里大部分刀剑男士的手入工作，自己虽然担任着近侍，却一直只是在处理一些文书工作，或者在一些重要工作的外围打转。
“请歌仙大人给予我一些更重要的工作吧。”少女试图请求道，“我也是能够处理好那些重要的事情的。”
“……凛川。”歌仙兼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修长优美的手掌抚过自己近侍的头顶，“有时候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好的事情。对于这一点你现在可能还不明白，但是还是听从我的意见比较好。”
面对着少女有些不忿的表情，歌仙兼定想要继续揉一揉审神者的头发，但觉得那样并不风雅，于是便隐忍地克制住了。
“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并不想要让你面对那些可能发生的糟糕的事情。”最后打刀青年只是郑重地握住了凛川千鹤的双手，强调道，“你是我重要的人。”
虽然其实并不明白歌仙兼定在强调什么，但是凛川千鹤还是十分高兴。
能够被本丸之主夸奖，这是否说明歌仙大人认为自己是他得力的手下呢？
那样想着的凛川千鹤淡化了对于歌代纪子的敌意，毕竟就算那位审神者再怎么优秀，歌仙兼定亲口承认的优秀近侍还是自己，不是吗？
于是一起平淡工作的时间飞速流逝，本丸内没有一年四季，凛川千鹤对于时间也没有一个实际的概念。
虽然大部分审神者在本丸中的地位都十分低微，但是如果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疏漏，也不会被随意打骂，还能苟延残喘地活一段时间。
凛川千鹤作为歌仙兼定的近侍，活得便更加安全一些。有时就算处理工作有了小问题也不会受到严重的惩罚，最多不过是受到歌仙兼定几句斥责罢了。
“我和其他审神者是不同的。“
“我可是本丸之主重要的近侍和下属，受到歌仙大人的器重。”
那样想着的少女，有时候就算碰到了刀剑男士惩处审神者过重的事情也不会感到惊惧，甚至还会皱皱眉认为一定是审神者做得不对导致刀剑付丧神们生气了的缘故。
这些偏颇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本丸里迎来了第一次真正意味上的审神者死亡事件为止。
之前虽然也有很多审神者被投入到降解池中消逝，但是审神者们普遍认为那并不算死亡，不过就是变成材料返回到时之政府等待着下一次诞生罢了。
只是那些与他们一同产生的珍贵记忆也消逝了，有些可惜。
当压切长谷部挥刀砍下粉色头发少女的头颅时，凛川千鹤不幸被溅了一身血，从头到脚都被血液覆盖，看上去污浊不堪。
住田瑛里奈死了。
彻彻底底的、真正的死亡。
不会作为材料返回时之政府，也不会再次诞生。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审神者愣在了原地，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审神者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其实什么也不是。”
不参加战争，所以不是同伴。
被批量生产，所以可以随意消耗。
没有记忆，所以不过是工具。
而她，凛川千鹤，担任本丸之主近侍的审神者，也不过就是一个审神者罢了。
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一个普通的审神者罢了。
因为能够担任近侍而骄傲起来的自己，现在看来多么可笑啊。既然刀剑男士们能够轻易给予自己权力，那么这份权力也便能够被轻易收回。凛川千鹤本身并没有任何能够骄傲的地方，不过只是依靠着近侍的名头就狐假虎威起来，实在是愚蠢得不得了。
审神者便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期间歌仙兼定还试图询问凛川千鹤这段时间之所以情绪低落的原因，只不过都被审神者敷衍过去了。
被隐藏在心底的想法，除了嘲笑自己之前的自大外，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在那个时候，自己竟然……对压切长谷部产生了恨意。
不、甚至不只是对于压切长谷部这一振刀剑男士，而是对于所有的刀剑付丧神，内心都浮现上来了近乎于憎恨的情感。
这样的情感让凛川千鹤十分惶恐，作为刀剑男士辅助工具的审神者竟然开始憎恨起刀剑男士，听上去那样大不敬的想法也许只有暗堕审神者会产生了吧。
凛川千鹤是知道暗堕审神者这一特殊人群的。对于刀剑男士们心生不满的审神者们就此堕落，甚至还想要杀死自己的统治者，然而最后他们的结局也都十分凄惨，不过就是死或者伤两种下场罢了。
审神者并不想要落到那种境地，于是隐藏起自己的心思，更加小心翼翼地在本丸中夹缝求生。
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白发的少年便被一期一振拖入了降解池。
明明不过是被投入降解池里面而已，这类在本丸中屡见不鲜的事情却激发起审神者的血性来。
喜欢高高束起头发的少年，再也不能帮他扎起马尾了。
一股愤怒到近乎悲壮的情绪在凛川千鹤体内横冲直撞，人类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握住了太刀青年的刀身，然而在一期一振轻巧地翻转刀体过后，凛川千鹤右手的无名指与小指也便随着青年撤刀的动作一同离去。
少年还是被拖去了降解池，人类的两节手指也躺在了地板上，现场乱糟糟的一片，其他审神者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歌代纪子此时接过了指挥权。凛川千鹤曾经视为对手的审神者将她悄悄带去处理伤口，绷带在手掌上一圈一圈地缠绕，血液却不断渗透出来染红了新的绷带。
人类怔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眼泪却大颗大颗地低落，虽然凛川千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伤心什么。
为此时包扎的痛楚而伤心？为少年的死亡而伤心？为自己失去了的手指而伤心？为将来可能无法处理文书而伤心？为可能担任不了近侍而担心？
似乎都是，但似乎都有些片面。
凛川千鹤的大脑真的是一片混乱，直到歌代纪子叫了自己好几遍，人类才反应过来。
“……啊？”
“我是说……”歌代纪子表情平淡，手上动作不停，仿佛在谈论着什么平常的事情一样，“你似乎开始暗堕了吧。”
“……”
脑袋里纷乱的事物突然又空空如也，凛川千鹤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良久后“嗯”了一声。
“我的暗堕开始了。”
出乎意料地，人类平静地承认了这一点，然后看向歌代纪子，问道：“你想要怎么做，向时之政府举报我吗？”
“暗堕的标准，究竟是谁制定的呢？”歌代纪子并没有正面回答审神者的疑问，她只是像在叙述事实一般地说道：“只是因为想要拯救自己的同伴，同时反抗了刀剑男士们的命令，于是便不符合了时之政府对于审神者“工具”的定义。因为不符合了他人自以为是下的定义，所以就要被处理掉，这样的规则，却为什么会为大家所公认呢？“
“现世的人类中有着这样的一则故事：一个人类在森林中看到了一只熊和一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打死了那只熊，将人类拯救出来。明明人类对于熊和人都是素不相识的状态，却在第一时间内选择了帮助自己的同类，不过就是因为人类的共情感罢了。
“我们，审神者们，作为人类的复制品，自然而然也拥有人类的特性。看到同伴痛苦会痛苦，目睹同伴死亡会流泪，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会做出的正常反应。如果真的像时之政府所要求的那样对同伴漠不关心，却对刀剑男士们关心备至，恐怕才会真正沦为‘工具’一样的存在吧。”
“……所以，不要悲伤了，凛川。”女人如同泉水一般清雅柔和的嗓音传来，也似乎真的如同泉水一般滋润了凛川千鹤此时快要干涸的内心，“‘暗堕’与否，都不过是他人的说辞罢了。重要的是你作为一个人类，是否在最后坚守了自己的内心，秉承着自己的人性未曾泯灭掉。”
凛川千鹤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注视着歌代纪子端秀妍丽的面容，内心似乎有一粒名为“希望”的种子正在萌发。
在最迷茫的时候，是她指引了方向；在最绝望的时候，是她伸出了双手。
“来吧，就让我们一起。“歌代纪子向她伸出了手，女人逆着阳光，轮廓被光线模糊得有些不分明，却意外地温暖，“一起来……推翻这个不合理的世界吧。”
在最孤独的时候，是她告诉自己不再孤独。
……
然而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幼稚和可笑了。
早已注定失败的结果，原来早已在一开始就显露了端倪。
凛川千鹤加快了自己前往时之政府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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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回忆的上章，下章明天放。
因为还有两章就完结了，所以分析一下凛川对于歌代这个重要人物的心理历程。
明天18：10见！